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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能买到铁锅受邻里欢迎,听湖南帅伢子讲述他在长沙八中上学的故事

[日期:2020-09-06] 来源:腾讯  作者: [字体: ]

作者高中毕业时。

长沙市八中老校门,位于熙宁街和三角塘巷交接处。 资料图

△1960年10月23日《新湖南报》报道本文作者在八中机械厂工作的场景,图为印影件。

1959年秋天,我考入湖南师院附中,高兴得很。那时读附中,需寄宿河西二里半,能离开生活了15年的外公家,一切都是新鲜与自由。

但好景不长,到十月底,我却被传染了急性黄疸型肝炎,休了两个月病假才康复。

“命中注定”的是,在1960年,长沙市教育局于七中、八中两所学校各开设了一个“春季始业班”,面向全省范围招考高一新生。我大病初愈,父母又在外地工作,八中离学宫街外公家近。在春节后,我没有选择、沮丧地将学籍从湖南师院附中,转到省长八中(湖南省长沙市八中的简称)。

“一觉回到半年前”,我又从一个寄宿生,回家当我的走读生。               文、供图/崔述伟

能当俄语课代表,跟临场紧张与肚子饿有关

我转入高22班,同学们来自省内各地。这与初中、小学时,就近入学大不同,大家口音也各异。这在新中国成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种特殊现象。

我是高中才学俄语的。在“俄语热”大潮将落的尾声中,第一次接触外语。全班同学皆如是。

首先,开课就学俄文字母及发音。我们如“牙牙学语”,或鹦鹉学舌般。字母大多读得尚可,唯有一个“P”字,却难倒了全班。俄语老师是位长相慈祥的老太太,却也是个毫无怜悯之心的人。她芳名“吴学勤”,是位勤学苦练成就自己的外语教师,对己、对学生要求都严格。她要求最多一个星期后,全班同学人人都要读出这个卷舌音,并说,这是俄语之所以被称之为最富音乐性的语言的关键,人人都要单独过关,不得当南郭先生。

一时间,高22班学生人心惶惶,班上那些在外市外县尖子生考来的同学,也不得不夜以继日地练“抖”舌音。

第二堂课时,吴老师即兴抽查了十几位同学,人人铩羽,个个垂头。三堂会审亦如是。我也练了几次都不大顺,时好时坏,不易无声颤抖,有时在前面助力时冒出了个“得”声。而更重要的是,我心理抗压能力欠佳,在不怒自威的吴老师面前压力更大。在她点我的姓名时,她先在教室另一边前排搜索“对号”,我趁她未转过身对视时,站起身来,待她目光刚转向我时,匆匆发声,但声音很小,像“嗤”般。吴老师大喊:“你再念一遍,大声点!”最初不知是害怕,还是肚子饿得厉害,鼓起勇气,“P”的一声,舌尖、上颚和上牙全都震动了。

“哈那索(俄语:好),哦钦哈那索(俄语:很好)。”几十个被测试的同学中,吴老师头个“好”是对我说,“很好”则是目光巡视全班时说的,最后,她还加了一句“沙济斯”(俄语:坐下)。

下课前,她当场宣布,指定我当了俄语课代表。后来接吴老师班的男老师,对我也很重视,甚至在期末复习时让我编写复习提纲。其实我是“笨鸟先飞”,我在师院附中时每天早晨自习时在学校旁边生产队的橘园中苦练俄语,才侥幸过关的。受到老师的重用和鞭策后,那个学期我一荣俱荣,门门功课都学得好,考得也不错。第二学期,班主席提名我当上了学习委员,我成了班上学生干部的一员。

在八中校办机械厂做车工,工作场景还上了报纸

转学八中对我是个曲折,但在某些街邻眼中,却是好事。开学后,有人找上门来,请外公托我买锅。这时外公和我这才知道八中有个型铸厂,是大跃进中遗留下来,转型为锅厂。当年正好顺应市场需要,该厂的生铁锅成了热门物资,紧俏商品。

邻居买铁锅的请求,对我来讲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这刚进八中的新生,一不知情,二无门路。不过,这倒让我关注起八中的校办工厂。当年八中有三家校办工厂。除了锅厂,另两家是电器厂和机械厂。我们学生每周星期六都要到这三家工厂参加义务劳动,我被分配到机械厂学车工。

头个学期,我在机械厂学会了车工活。后来师傅甚至放手让我单独车一些容易走刀的零件。在机械厂久了后,也可以托几层关系,设法买到锅厂的铁锅,帮邻居解决了急需。因为能买到铁锅,一时间,而让我在外公所在居委会的婆婆姥姥嘴里,成了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就连街对面的原人力车夫“王大爹”,原来视我为调皮伢子,后来也突兀恭维我:“我是看哒你长大的,进步的!”令我忍俊不禁。

初中那些年,实话说,我们没上多少课,没读多少书。很多时间是去炼钢铁、烧水泥、修京广复线。1960年10月,我在念高一下学期时,有天在机械厂上班。校办的一位老师带着一位记者,来到了车工车间,在我操作的车床旁,向记者讲述了我们厂的成就、现状和任务。老师也边讲边让我靠一边,让他演示。这位记者已听完情况,说:“请老师让开,让这位同学继续工作,我要拍照片了。”我才重新就位忙我的工作。记者在抓拍镜头后,打个招呼就走了。当时我并未在意。后来才知道上了新湖南报,还被初中同学看到,遇到时,很兴奋地告诉我,他在报纸上看到我的照片。在过去媒体不发达的年代,自己的形象能上报纸,是莫大的光荣,所以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为攒班费,带同学校内校外揽活打零工

在机械厂工作久了,我也成了资深的车工,不再是义务劳动,放假时来工作,还能挣学费,计时工每天1.5元,一月就能挣45元。这些钱,除了交学费外,还可以给自己添置一些衣物,颇有底气的。如果是上夜班,还有不交粮票的米粉嗍,是学校附近的定点供应商“和记”每晚送来的。肉丝粉一角五,光头粉八分。饭量大的,也有点双份光头的。都不用自己出钱,都是工厂的夜班津贴、粮票补助。

我从第三学期起,因原班主席调至学生会,而接手高22班班主席职位。那些年间,为攒班费常组织22班同学去机械厂接活,搞有酬劳动,人多,因此班费充足。我们不仅在机械厂接活,还在外面打零工,有个龙同学父亲是黄花供销社经理,经龙同学推荐,我们好多同学,还为供销社在湘江边装卸货物,赚取班费。

那些年间,长沙每年涨春水,洪水都上了岸。被淹城区,八中首当其冲。我后来也在八中寄宿,连夜为学校抢收种在篮球场边的空心菜。灾荒年间,害虫疯长。次日,浮在篮球架下淹死的咖啡色大肉虫,有大拇指般粗。我们因水灾成了流亡学生,在长沙一中复习备考。高考时还不能回校,考场则设在长沙市四中。当时,我哪里晓得,我妹妹在四中的同班同学几十位小丫头里,会有我未来的“一半”。

这也是八中,带给我的缘分呀!

【来源:潇湘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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